第二章

曾经我和温念禾也是这样的。

她总是会率先跑向我。

那时她是班里的问题学生，是老师的重点关照对象。

而我是班长。

老师把我俩组成帮扶小组。

我总是固执的拿着试卷找她。

她迟到翻墙，我等在树下堵她。

她课上睡觉，我轻戳她的后背。

她说亲妈都不管她，我凭什么管她。

我当时一本正经的回答。

“因为我是班长，又责任帮她提升成绩。”

她笑着笑着红了眼眶，说我傻。

那天后，老师都头疼的问题少女变了。

所有人都说我改变了她的人生。

我却觉得，她之所以这样，就是希望有人能管管她，别放弃她。

后来，她成绩不断提升，扬言要和我上一个大学。

她的感情比我热烈，总是毫无顾忌。

渐渐地我习惯身边有她的存在。

哪怕老师同学们都劝我离她远点，说她不是好人。

但只有我知道。

她其实很好。

一次，我父母不在家，我发烧三十九度。

就在我烧的意识模糊时。

她竟然从三楼爬上来。

照顾了我一整夜。

她说第一次体验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感觉。

说永远不会放开我的手。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直到她妈妈哭着跪在我的门口，求了我一件事。

2

看着发呆的我，警察不耐的用表敲了敲。

“发什么呆？快点填，接你的人来了，你的血液检测出来了，没什么问题。下次注意点，别什么地方都去。”

走出警局时，路过温念禾的工位。

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竟然是我的发小。

何帆。

她要嫁的人竟然是他！

何帆逐一把手里的饭盒摆开。

看得出，每一道菜都花了心思。

温念禾盯着饭菜出神。

直到我路过时，她下意识伸手抓住我。

我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恼。

下一秒她直起身，语气肃冷。

“谁放你出来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保释的人来了吗？”

我脑子里都是她和何帆的关系。

没反应过来。

“说话！”

温念禾的厉喝把我从混沌的思绪中拽回。

我看着她现在这张写满厌恶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温队长。”

我扯了扯嘴角，抽出自己的手。

“作为警察，却永远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真相’，不觉得配不上这身制服吗？”

她像是被我的话激怒，狠狠的瞪着我。

“真相？当年我亲眼所见你干的那些事，人赃并获！你当年不是认了吗，现在又来说这些，是想恶心我？”

我的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中。

钝痛蔓延。

我闭上了眼。

是啊，她亲眼所见。

就是我全部的罪证。

“无话可说了？”

她冷笑。

“谢澜，你当年为了钱，什么都肯干，我不会再像当年一样，傻傻被你骗了。”

“这就是你当年背叛我，放弃学业，要过上的好日子？谢澜，你就是个烂人。”

我蓦地睁开眼，看向她。

她还在说着什么。

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脑海里闪过七年前，她母亲拿着白血病诊断证明，跪在我面前，哭晕了两回。

“念禾的病不能再拖了……”

“需要这笔钱救命……”

“她爸走的早，没给我留下什么积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