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拍卖开始，一件件珠宝、艺术品陆续呈上。

叶睎看中一枚古董胸针，顾言昭便举牌为她拍下。

她又喜欢一幅油画，顾言昭再次从容加价。

“顾先生对叶**真是大方……”

“正主还在旁边坐着呢，这也太打脸了。”

议论声中，顾言昭偶尔会侧头看向沈知遥，仿佛在等待她露出难堪或嫉妒的神情。

可沈知遥始终专注地看着拍卖册，连眼角余光都未曾分给他们。

直到拍卖师展示出下一件拍品：

“接下来是第27号拍品，翡翠玉镯一只，质地温润，色泽匀净，起拍价八十万。”

沈知遥翻动册页的手指倏然停住，她抬头看向展台。

柔和的灯光下，那只镯子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认得它，这是母亲生前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

母亲被接进沈家后，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在重重规矩和冰冷目光中日渐枯萎。

最终在一个秋雨萧瑟的夜晚，她走向后院的深湖，再也没回来。

这只镯子，也从此消失无踪。

沈知遥坐直了身体，指尖微微收紧。

今晚，她一定要拿回它。

“八十五万。”

她第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她的动作立刻引起了注意。

叶睎目光一闪，几乎在沈知遥放下牌子的同时，柔柔出声：

“言昭，这只镯子颜色真衬人。”

顾言昭看了沈知遥一眼，见她目光紧盯着展台，唇角微勾，“那就拍。”

“一百一十万。”沈知遥毫不犹豫。

“一百三十万。”叶睎加价。

价格一路攀升，渐渐超过了那镯子本身的价值。

场内目光不断在沈知遥和叶睎之间游移，看好戏的意味越来越浓。

沈知遥很清楚，叶睎对翡翠毫无兴趣，她只是享受从她手中抢走东西的**。

“一千万。”叶睎再次举牌。

沈知遥指尖冰凉，这已是她能动用的私人资金的极限。

她下意识地抓住身旁顾言昭的衣袖，带着最后的希冀。

“言昭，让给我好不好……你知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她曾蜷缩在他怀里，哭着讲述那个雨夜母亲的离去，讲对那只镯子的痛与念想。

那时他紧紧抱着她，吻去她的泪，郑重发誓：“知遥，我会帮你找到它。一定会。”

此刻，顾言昭低头，目光在她抓着他衣袖的纤细手指上停留了一瞬。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这份犹豫仅仅持续了短短几秒。

他拿过叶睎的号牌，再次举起。

“成交！恭喜叶睎**！”

拍卖师落锤的声音像一记重击，砸在沈知遥心上。

那只承载着母亲最后温存与无尽悲伤的镯子，属于叶睎了。

拍卖继续进行，顾言昭似乎察觉了她异常的死寂。

拍下了几件叶睎并未表示兴趣的珠宝和艺术品。

“知遥，这些给你。那只镯子叶睎确实喜欢。以后我再帮你寻更好的。”

她想笑，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独一无二，何来“更好”？

这些用金钱堆砌的物件，对她而言已毫无意义，只是提醒着她方才的难堪。

拍卖宴临近结束，顾言昭临时接到一个紧急工作电话，匆匆离场。

沈知遥看着叶睎小心地将那装着玉镯的锦盒拿在手中把玩，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

走廊僻静处，她拦住叶睎。

“开个条件，怎么才肯把镯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