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小说《雾锁归雁里》以陈默魏恒陆景行为中心,揭示了人性的黑暗面和社会的残酷现实。作者星夜漫步者通过犀利的笔触深刻地刻画了主角的内心纠结与挣扎,将读者带入一个情感充沛的世界。这本书给人以思考和反思,震撼人心。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这会是真迹吗?这里面藏的,会不会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卷画轴,锦缎的包边已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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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潮意,尤其是在深秋。陈默踩着青石板上的水洼,伞沿压得很低,
几乎要遮住他眼下的乌青。作为曾经的刑警队长,如今市报的社会版记者,
他对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有种本能的警惕—往往意味着麻烦,或者说,新闻。只是这次,
雨丝斜斜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竟让他心里莫名地发沉,像有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在那儿,
预感这麻烦不会是三言两语能理清的。这次的麻烦在归雁里。
归雁里是老城区里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巷子,两侧是斑驳的灰墙,
墙头上偶尔探出几枝枯瘦的藤蔓。巷子尽头住着一位独居老人,姓魏,街坊们都叫他魏老头。
三天前,魏老头没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巷口的早点铺,邻居觉得奇怪,报了警。门被撬开时,
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还放着半杯凉透的茶,以及地板上几滴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痕迹。
“不像强行闯入,”负责现场的赵警官是沈砚的老熟人,他蹲在门口,指着门锁,
“锁是从里面反锁的,我们撬的时候很费劲。”陈默探头往里看。屋子不大,
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一张老旧的木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几个装杂物的木箱,
墙上挂着一幅裱糊粗糙的山水画,画的是漓江,水色氤氲。他心里嘀咕,
独居老人的屋子大多如此,藏着些无人问津的过往,可这屋里的寂静太过刻意,
像被人用棉花塞住了所有缝隙,连空气都懒得流动—这背后一定捂着什么,
不然不会这么“死”。“老人有什么仇家吗?”陈默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
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没听说,”赵警官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魏老头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性格孤僻,很少跟人来往。子女在外地,
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几个电话。我们查了通讯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三天前晚上七点多,
打给他远在广州的儿子,没说几句就挂了,他儿子说当时听着没什么异常。
”“那几滴痕迹呢?化验了吗?”陈默的目光钉在地板上,那暗褐色像极了干涸的血,
形状不规则,却像一只蛰伏的虫,让他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痕迹,
每一次都牵扯出一段不寻常的故事。“送去化验了,结果还没出来。”赵警官皱了皱眉,
“不过看那样子,不太乐观。”陈默走进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混杂着淡淡的、类似铁锈的气息。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木箱,箱子上积着薄尘,
似乎很久没动过。可当他看到其中一个箱子的锁扣有些松动,边缘还有新鲜的划痕时,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这划痕太新了,像刚被指甲抠过的伤口,边缘泛着白,
绝不是岁月磨出来的,倒像是有人最近急吼吼地强行撬过。谁会急着撬开一个装旧物的箱子?
这里面藏的东西,恐怕比表面看起来重要得多。“这个箱子……”他刚要开口,
赵警官就打断了他。“我们检查过了,里面都是些旧书旧报,没什么特别的。
”陈默没再追问,心里却打起了鼓。警察的检查或许没错,但要的是“证据”,
而他要的是“故事”,有些细节,只有带着探究欲的眼睛才能捕捉。
他的视线落到了墙上的那幅画上。画框边缘有细微的磨损,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木质的边框都泛出了包浆。他走近了些,发现画的右下角有一个模糊的签名,看不真切。
一个孤僻的老人,会频繁触摸一幅不起眼的画?这不合常理,就像一个不爱喝酒的人,
却总在深夜摩挲酒瓶——要么是怀念,要么是忌惮。“魏老头喜欢画画?”他状似随意地问,
指尖几乎要碰到画框,那粗糙的木纹里仿佛藏着声音。“不清楚,没听说过。
”赵警官摇摇头,“邻居说他平时就喜欢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发呆,很少见他做别的。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泡在归雁里,试图从街坊邻居那里挖出些线索。
但老人们要么摇头说不知道,要么就絮絮叨叨地讲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
说魏老头年轻时爱下棋,说他冬天总穿一件深蓝色的旧棉袄。他耐着性子听,
心里却像被这阴雨泡得发胀,既烦躁又隐隐期待,像在解一道没见过的谜题,明知有答案,
却总差最后一块拼图。直到巷口修鞋的老孙头,在他递了半包烟后,
吞吞吐吐地说了句:“魏老头……前阵子好像跟人吵过架。”“跟谁?”陈默立刻追问,
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像嗅到血腥味的狼,所有的疲惫瞬间被这丝线索点燃。“不清楚,
”老孙头挠了挠头,“就是有天晚上,我关铺子晚,听见他屋里有争吵声,
好像提到了什么‘画’、‘钱’的……具体的没听清,老了,耳朵背。”画?
陈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钝钝地疼,又立刻涌起一股兴奋。果然,那画不简单。
它就像一个支点,轻轻一撬,就能撬动整个归雁里的平静。他再次来到魏老头家,
这次赵警官不在。他径直走到那幅画前,仔细端详。画纸有些泛黄,颜料的质感很特别,
不像是普通的宣纸和颜料,倒像蒙着一层薄灰的塑料。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摘下画框。
画后面的墙壁上,有一块区域的颜色比周围略浅,形状方正,显然是长期被东西遮挡的痕迹。
但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沈砚盯着那块浅**域,心里一阵失落,
又有些不甘——藏东西的地方找到了,东西却不见了,是被带走了,还是根本就不在这?
这感觉像追着影子跑,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不住实质。他把画重新挂好,
目光又落到了那个有划痕的木箱上。他蹲下身,试着扳了扳锁扣,锁扣应声而开,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箱子里果然是些旧书,
他一本本拿出来翻看,大多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杂志和小说,
《红岩》《林海雪原》……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页,灰尘呛得他鼻腔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直到翻到箱底,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形的东西,被几层旧报纸裹着,
像藏在棉絮里的石头。打开报纸,里面是一个小巧的木盒,雕着简单的花纹,牡丹缠枝,
已经有些磨损。陈默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以及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人的合影,穿着中山装,
站在漓江的游船码头,笑容青涩。其中一个,码头间的轮廓依稀能看出是年轻时的魏老头。
另一个男人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领口系着领带,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眼神清亮。
陈默指尖微微发颤,这照片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带着时光的味道,
似乎要打开某个尘封已久的盒子。他展开纸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几行字,字迹苍劲有力,
墨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夜:“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画为证,各守其诺。若有变故,
当寻‘漓江’真迹。—景行”景行?是照片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吗?
陈默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颤抖,纸页边缘已经发脆,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掉。“漓江真迹”,
难道墙上挂的那幅是赝品?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震,像在浓雾里看到了一丝光亮,
瞬间驱散了不少迷茫。原来那幅画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秘密藏在“真迹”里。
他再次取下那幅画,这次看得更加仔细。他用手指轻轻触摸画面,颜料的颗粒感很强,
硬邦邦的,不像是手绘的细腻,倒像是……印刷品?如果是这样,那真迹在哪里?
魏老头的失踪,会不会就跟这幅画有关?一个孤僻的老人,一幅藏着秘密的画,
一场突如其来的失踪……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开始在他脑海里串联,隐隐形成了一条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赵警官。“陈默,化验结果出来了,地板上的是血迹,
血型跟魏老头一致。另外,我们查到魏老头的儿子已经在昨天晚上回到本市了,
现在正在警局做笔录,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陈默赶到警局时,
正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从审讯室出来,面色憔悴,
眼下有浓重的青黑。他就是魏老头的儿子,魏恒,在广州做外贸生意。沈砚打量着他,
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手指上戴着一枚铂金戒指,可眉宇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像水面下的暗流,不像是单纯担心父亲的样子—那种焦虑里,夹杂着一丝慌乱,
甚至……心虚。“我爸他……他到底怎么了?”魏恒看到陈默,以为是警察,急忙问道,
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我们还在调查,”陈默亮出记者证,“魏先生,
我想了解一下,你父亲有没有跟你提过一幅画?画的是漓江。”魏恒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动作快得有些不自然:“画?没印象。我爸就是个普通退休工人,哪懂什么画。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被阳光晃了眼,迅速避开了陈默的注视,快得像错觉,
但没逃过陈默的眼睛。他在撒谎,那幅画他一定知道。“那你认识一个叫‘景行’的人吗?
”陈默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像猎人锁定了猎物的踪迹。“景行?
”魏恒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像是在努力回忆,
“好像……小时候听我妈提起过一次,说是我爸年轻时的一个朋友,后来好像出国了,
就断了联系。怎么了?”他的语气刻意放缓,带着一种表演式的疑惑,
可那紧抿的嘴角暴露了他的紧绷—他在极力掩饰什么。陈默把照片和纸条的事告诉了魏恒,
魏恒的表情变得惊讶,眼睛微微睁大,可那惊讶里没有太多意外,
更像是“果然被发现了”的了然:“我从没见过这张照片,也不知道什么纸条。
不过……”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爸有个习惯,
喜欢把重要的东**在……藏在床板下面。”陈默立刻赶回归雁里。
魏老头的床是那种老式的木板床,床板可以掀开。他费了些力气,将床板抬起,
木头摩擦发出“吱呀”的**,像老人的叹息。果然,
在床板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沉甸甸的。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这会是真迹吗?这里面藏的,会不会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卷画轴,锦缎的包边已经有些褪色。展开画轴,陈默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才是真正的漓江图。画的笔触细腻,色彩饱满,江水仿佛真的在流动,波光粼粼,
两岸的青山栩栩如生,连石缝里的草木都清晰可见,比墙上那幅印刷品不知强了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画的右下角,清晰地写着两个字:景行。在画轴的末端,
还夹着一张小小的卡片,是一张国外的银行存单,户名是魏老头的名字,
金额一栏的数字让陈默瞳孔骤缩——五十万美金。存款日期,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五十万美金,绝对是一笔天大的巨款。陈默捏着存单,手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