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二、一——上链接！”秦暖对着环形补光灯扬起标志性笑容，

嗓音亮堂又带劲儿，一开口就攥住了镜头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镜头里，

她身后的货架摆满清一色简约款香薰蜡烛与家居用品，暖融融的灯光漫过器物，

让整个直播间既温馨又透着高级感。手机屏幕上，购买链接刚弹出三秒，

库存数字就像被按了加速键似的疯掉，眨眼间往下猛跳。“五百单……八百单……天呐，

破千了！”镜头外的助理小雨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弹幕刷得飞快，

密密麻麻盖满屏幕：“暖暖姐选品永远封神！”“这个雪松味我回购三次了，闭眼冲！

”“手速慢了真就没了啊啊啊——”秦暖拿起一款蜡烛，指尖轻蹭米白色陶瓷杯身，

语速不疾不徐：“家人们别急，库存管够。这款‘冬日壁炉’，我跟品牌方磨了小半个月，

才砍到这个价。前调是清冽的雪松，

中调会慢慢透出香草与琥珀的暖意……恰似寒冬推开门扉，壁炉里柴火噼啪作响，

暖融融的幸福感瞬间将人裹住。”她眼神格外真诚，话语入耳熨帖，让人不由信服。

一波抢购潮再度涌来。两小时直播结束，后台数据刷新出来，

着实令人咋舌——87万人围观，峰值时12万人同时在线，

销售额直接冲破600万。“最后一款，咱们的年度限定。

”秦暖从身后拎出深蓝色礼盒，“‘深海回响’。调香师花了两年时间，

就为还原一种感觉——沉静无声，却藏着暗涌的力量。”她“咔哒”一声点燃烛芯。

一缕极淡的气息漫开，混着咸湿水汽与海藻的清苦，不俗不腻，反倒透着种清醒的疏离感。

弹幕静了一瞬，随即更疯了：“这个味道也太高级了吧！”“已下单！

给闺蜜当新婚礼物正好！”“暖暖姐太会形容了，听着就想买！

”秦暖瞥见“新婚礼物”那条弹幕，笑容倏地顿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但她很快缓过神，

抬眼看了看时间：“好啦，最后三百单，

倒计时十秒——”“十、九、八……”“三、二、一——下架！

”直播间响起胜利音效，秦暖对着镜头双手合十：“感谢家人们今晚的支持，

我们……”话音未落，小雨举着手机慌慌张张冲进来，脸色十分怪异。直播已经关闭，

秦暖却仍坐在镜头前。她接过手机，屏幕上是条微信消息，

头像是个沉寂两年多的人——陈宇。“暖暖，下周六我和薇薇办婚礼。希望你能来。

”下面附着一张电子请柬截图。设计精致，

烫金艺术字写着“陈宇先生&白薇薇**结婚典礼”，

时间、地点、甚至着装要求都一目了然。背景是两人的婚纱照，白薇薇穿着拖尾主纱，

靠在陈宇怀里笑得甜腻。秦暖凝着那张照片，目光在上面驻留了足足十秒。

小雨小心翼翼地问：“暖姐，这……”“没事。”秦暖把手机递回去，声音听着平静无波，

“你去核对今晚的售后数据，明早我要过目。”“可是陈宇他——”“去忙吧。

”小雨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抱着平板退了出去。直播间里骤然安静，补光灯依旧亮着，

光影在脸上切割出分明的明暗。秦暖往椅背上一靠，干脆闭上了眼。两年三个月。

时间不算长，却足够她把一家濒临倒闭的小网店，

做成月销千万的新锐品牌；也足够让曾经疼得喘不过气的过往，变成一道旧疤，

不碰便已遗忘。她睁开眼，重新拿起手机。陈宇的消息下方，又多了两条。

一条是白薇薇发来的好友申请，备注写着：“暖暖，是我呀，薇薇。”另一条仍是陈宇所发，

是电子请柬正式版，还附了句话：“请柬纸质版明天寄到你工作室。薇薇说，

一定要你亲自到场。”秦暖点了“通过”。几乎是瞬间，消息便跳了出来：“暖暖！

你终于加我了！[转圈]”“宇哥把请柬发给你了吧？你一定要来哦！

”“我们最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了，毕竟……”这句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发来的是：“毕竟，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爱心][爱心][爱心]”秦暖看着那三个晃眼的爱心，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出来。

她没有回复，而是点开通讯录，拨了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林悦的大嗓门直接传了过来：“喂，暖暖？我刚想找你！是不是收到陈宇和白薇薇的请柬了？

”林悦是她的大学室友，也是唯一一个知晓她与陈宇、白薇薇过往纠葛的人。“嗯，收到了。

”秦暖开了免提，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开始卸妆。“**，他们还真敢啊！

”林悦的声音都炸了，“你知道白薇薇在姐妹群怎么说的吗？她说‘暖暖肯定会来，

她那么要面子，不来就是还放不下’。我去她大爷的！”秦暖用化妆棉蘸满卸妆水，

擦着眼角：“她还说了什么？”“说给你安排了特别座位！”林悦咬牙切齿，

“‘前男友桌’！同桌的都是陈宇的大学兄弟，还有俩当初追你没追上的。

这不摆明了想看你笑话吗！”化妆棉上沾满粉底与眼影，

秦暖看着镜子里渐渐显露本来肤色的脸，神色淡然。“暖暖？你在听吗？”“在听。

”秦暖换了张化妆棉，“还有吗？”“陈宇那个**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什么‘都过去了，大家还是朋友’。我呸！他们就是故意的，想在你面前炫耀，

想让你难堪！”卸完妆，秦暖素着一张脸。皮肤状态很好，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是长期熬夜直播熬出来的痕迹。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电话那头，林悦还在愤愤不平：“你别去！凭啥给他们这个脸？我帮你找个理由推了，

就说那天要出差……”“我去。”秦暖打断她，用毛巾擦干脸。“啥？”“我说，我去。

”秦暖看着镜子里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语气冷静，“人家这么‘盛情’邀请，

我要是不去，反倒显得我心虚了，不是吗？”“可是——”“悦悦。

”秦暖的语气软了些，“谢谢你替我生气，但真没必要。”她走回办公桌，

打开电脑：“他们想看我笑话，那就让他们看。至于最后谁成了笑话……还不一定呢。

”挂了林悦的电话，秦暖坐在电脑前，没有开灯。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明明灭灭。

她移动鼠标，点开D盘一个隐藏文件夹，名字很简单：“素材库”。

里面有不少子文件夹，按年份和事件分类。她点开标注“大学”的文件夹，

又点进“毕业季”。十几个音频文件跳了出来，文件名都是日期。

她找到其中一个：2019.06.15_夜.mp3双击点开。先是沙沙的电流声，

接着陈宇的声音传了出来，比现在年轻些，语气带着不耐烦：“……她今天又跟我闹，

说纪念日没送她想要的那个包。我说最近实习忙，忘了，她就哭。烦死了。

”然后是她自己的声音，轻轻的：“薇薇可能就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她。”“关心？

”陈宇冷笑一声，“她想要的是钱，是面子。暖暖，你跟她不一样，你从来不会这样。

”一阵沉默。然后陈宇又说：“等我在投行站稳脚跟，把户口落了，我就跟她分手。你等我，

好不好？”音频到这儿突然中断。秦暖按下暂停键。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电脑风扇的嗡鸣，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那晚的场景她记得清清楚楚。

毕业前最后一场聚会，大家都喝多了。陈宇把她拉到天台，说了那些话。她当时没回答，

只是下意识按下了手机录音键——并非刻意心机，

只是她向来习惯记录生活里的细碎片段。后来这段录音，还有手机里许多别的东西，

都被她封存了起来。再后来，陈宇确实“站稳了脚跟”，却没跟白薇薇分手。

反而两人一起，拿走了她熬了三个通宵做的行业分析报告，当成白薇薇的实习作品，

帮她拿到了转正名额。分手分得格外难看。陈宇说：“暖暖，你太要强了，让我压力很大。

薇薇更需要我。”白薇薇说：“暖暖对不起，但我真的爱他。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对吧？

”现在他们要结婚了，还特意邀请她去。秦暖关掉音频文件，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

微信对话框弹出来，是陈宇。她打字：“请柬收到了，一定准时到。”想了想，

又补了一句：“挺期待你们的‘爱情故事’。”点击发送。几乎是秒回。

陈宇：“你能来太好了。[微笑]”陈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希望你幸福。

”那个微笑表情，官方又客气，透着种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宽容，让人很不舒服。

秦暖没再回复，切回电脑桌面，打开直播后台。

今晚的销售数据已经汇总完毕：总销售额623.8万，观看峰值12.4万，

新增粉丝5.7万。数据十分亮眼。她新建了一个直播预告。标题栏处，手指悬停片刻，

然后一字一句敲了进去：“本周六・特别场：沉浸式体验前任婚礼。

你不错过任何‘精彩’声音）”时间定在下周六晚上七点——正好是婚礼结束后的时间。

封面图选了工作室的LOGO，简洁干净。点击发布。预告瞬间推送给所有粉丝，

评论区立马炸了：“？？？我没理解错吧？前任婚礼？”“前排吃瓜！

暖暖姐这是要搞大事啊！”“蓝牙耳机？盲猜有音频环节！”“蹲住了蹲住了！

这直播我必须看！”秦暖扫了眼评论，关掉电脑。工作室外，城市夜景灯火通明，

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的脸，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手机又震了一下。白薇薇发来一条消息，

还附了张礼服照片——一件艳粉色、设计夸张的蓬蓬裙。“暖暖，我帮你挑了一件礼服，

特别适合你！婚礼就穿这个吧？[图片]”秦暖点开图片，那裙子丑得极具风格，

活像十年前乡镇影楼的婚纱照道具。她回复：“好呀，你眼光最好了！[可爱]”发完，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起身，关灯，走出直播间。走廊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

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像某种仪式，又像某种序曲。电梯下行时，

秦暖看着镜面里自己的倒影，忽然勾了勾嘴角，笑容很淡，眼里却闪着冷冽又锋利的光。

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坚定的声响。一下，一下。

像战鼓，悄然擂动。2、婚礼前三天，

秦暖的工作室忙得脚不沾地——但这事跟陈宇和白薇薇的婚礼毫无关系。“暖姐，

‘深海回响’的追加订单，工厂那边总算确认了，最快下周三能出货！

”小雨抱着一摞文件闯进来，“还有三家渠道商想谈线下铺货，要不要约时间聊？

”“先放一放。”秦暖头都没抬，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

屏幕上是份PDF合同，标题赫然写着《XXX品牌蓝牙耳机・特别直播合作方案》。

小雨凑过去瞅了眼，眼睛立马瞪圆：“暖姐，你真要……在他们婚礼上搞直播啊？

”“不然呢？”秦暖终于抬头，嘴角勾着抹冷笑，“人家特意搭好了舞台，

我要是不上场唱一出，岂不是浪费了这份‘心意’？

”她把平板推给小雨：“品牌方那边我谈妥了，销售额的20%，

我打算捐给‘萤火’反情感PUA公益组织。他们特别支持，

还答应额外提供五十套旗舰产品做抽奖。”“可是……”小雨压低声音，一脸纠结，

“在婚礼上直播带货，这也太……太炸裂了吧？”“要的就是这份炸裂。

”秦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小雨，你知道哪种人最可悲吗？

”“啊？”“把他人的教养视作软弱，把他人的体面当作可欺的人。

”秦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陈宇和白薇薇请我去婚礼，根本不是想要什么祝福。

他们心里打得明明白白：看啊，我甩了她，娶了她闺蜜，过得多风光。而她，

只能坐在台下看着，还得强颜欢笑说恭喜。”她转过身，

眼里冷光一闪：“既然他们喜欢玩这种幼稚游戏，我就陪他们玩到底。只不过，

游戏规则得按我的来。”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紧扯回正题：“设备测试得差不多了！

技术部刚发报告，微型摄像头的待机时间、传输稳定性都没问题，

藏在胸针里或者头发丝后面，压根看不出来。手机蓝牙远程控制也调好了，

最远五十米都能用，穿墙信号衰减也在可接受范围。”“多平台推流呢？

”“抖乐、找宝、A站三端同步没问题，备用推流服务器也备好了，

就怕到时候人太多挤崩了。”小雨顿了顿，忍不住问，“暖姐，

咱们至于这么……专业吗？跟搞特工似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秦暖坐回办公椅，点开电脑，

屏幕上弹出一张婚礼现场平面图——没人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主舞台在这儿，

音响控制台在舞台右侧。前男友桌……”秦暖用鼠标圈出角落位置，“在最后一排，

还挨着走菜通道，离音响控制台不到二十米，完美。”“这位置也太羞辱人了吧？

”小雨皱着眉。“正好方便我行动。”秦暖笑了笑，关掉平面图点开微信，

白薇薇的聊天框又堆了好几条消息：“暖暖，礼服我帮你改好尺寸啦！

明天就寄给你～”“对了对了，婚礼当天我们请了专业化妆师，你也一起化呀？我请客！

”“宇哥说，让你一定要穿我挑的那件，

他说粉色特别衬你[偷笑]”秦暖面无表情地打字，末尾还附了个可爱表情：“好呀，

都听你们的～[可爱]”发完消息，她切回电脑，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三段剪辑好的音频，每段都不超过三十秒。她选中一段，

拖进微型播放器的同步程序里。“暖姐，你真要在婚礼上放那段录音啊？”小雨凑过来问。

“不止录音。”秦暖保存好文件，抬眼看她，

“直播、带货、揭穿真相、公益捐款——我要打包给他们送一份‘新婚大礼包’，

保证终生难忘。”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悦打来的，秦暖接起按了免提。“暖暖！出事了！

白薇薇那个**又在姐妹群阴阳你呢！”林悦的声音急吼吼的，满是火气。“她怎么说？

”“她说……”林悦似乎在翻聊天记录，顿了两秒才接着说，“‘暖暖答应来了，

还特别听话地选了我挑的礼服。唉，她也不容易，一个人打拼，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你说气人不气人！”秦暖挑了挑眉，语气没什么起伏：“还有呢？

”“陈宇他们投行那个小群也在传！”林悦气得声音都抖了，“有人说‘宇哥牛逼，

前女友来参加婚礼，还安排在特等座（前男友桌）’，陈宇居然回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截图发我。”秦暖说。“你要这干嘛？”“存档啊。

”秦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将来写回忆录，这些都是绝佳素材。

”林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秦暖你真绝了！行，我这就发你。

对了，你真要穿那件粉裙子去啊？”“穿啊。”秦暖漫不经心地说，“穿到酒店洗手间，

然后换掉。”“我就知道你没那么乖！”林悦瞬间兴奋起来，“你打算怎么搞？

需要我帮忙不？打架我可没输过！”“你按时到，坐我旁边就行。”秦暖叮嘱，“记住了，

不管发生什么，保持微笑，帮我挡挡可能冲过来的疯子就行。”“放心！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秦暖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整。她起身拎起包：“小雨，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买战袍。”市中心的高端商场里，一家小众设计师品牌店。

秦暖没看那些花里胡哨的华丽礼服，径直走向简约款区域。她手指划过一排衣架，

最后停在一件银色缎面长裙前：“这件，我试试。”更衣室里，秦暖换上裙子，

镜子里的人瞬间换了种气质——银色缎面垂坠感绝佳，顺着身形勾勒出流畅曲线，

却不显局促。设计极简，仅腰间一条同色系细腰带，灯光下，面料泛着珍珠般的柔和光泽，

高级又不张扬。“我的天，太美了！”小雨在门外看得眼睛都直了，“暖姐，

这裙子简直像为你量身定做的！”秦暖对着镜子转了个圈，

心里十分满意：裙子侧面有隐蔽的暗袋，正好能放微型设备；肩带可调节，藏摄像头也方便。

最重要的是，颜色不扎眼，但质地与剪裁，足够让她在人群中一眼被注意到。“就这件了。

”她走出更衣室。结账时，导购笑着说：“**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设计师的得意之作，

名字叫‘月光盔甲’。”秦暖刷卡的手顿了一下——月光盔甲？这名字倒挺合她意。

“设计师说，真正的铠甲不一定坚硬，也可以柔软，但同样能保护自己。

”导购一边包装裙子一边说，“祝您穿着它，赴一场重要的场合。

”秦暖接过纸袋：“谢谢，确实是场很重要的场合。”走出商场，小雨忍不住问：“暖姐，

白薇薇寄来的那件粉裙子，你真要穿啊？”“穿啊。”秦暖瞥了她一眼，

“从下车到进酒店，穿个十分钟。够他们拍照取笑了。”“然后呢？”“然后去洗手间换掉。

”秦暖嘴角微扬，“惊喜这东西，得在最合适的时候揭晓，才叫惊喜。”回到工作室，

技术部已经把测试好的设备送来了——微型摄像头只有纽扣大小，

藏在一枚简约胸针里；蓝牙控制器伪装成口红模样，放手包里完全不显眼。

备用电池、存储卡、信号增强器，样样小巧精致。秦暖一一检查，确认无误才放下。

晚上七点，品牌方的市场总监张薇来了。三十多岁的干练女性，和秦暖合作过两次，

彼此十分对脾气。“秦**，方案我们内部通过了，完全支持。”张薇开门见山，

“不光是因为这场直播绝对有话题度，更重要的是，

你把销售额20%捐给反PUA组织，这个点太加分了，既赚口碑又有意义。

”秦暖给她倒了杯茶：“张总爽快人。”“不过我多嘴问一句。”张薇看着她，

“你确定要在前任婚礼上做这件事？万一搞砸了，对你个人名声可能有影响。

”“张总觉得我会输？”秦暖反问。“那倒不至于。”张薇笑了，“我看过你所有直播，

你是我见过最冷静、最会控场的主播。只是这场面毕竟特殊，怕你顾不过来。

”“正因为特殊，才有更大的价值。”秦暖把合同推过去，

“我要做的不是撒泼打滚的报复，是一场有策划、有格调的反击。直播带货是主线，

揭穿真相是爆点，公益捐款是升华——张总，这场直播之后，

你们品牌收获的可不只是销售额，还有社会美誉度。”张薇眼睛一亮，

拿起笔爽快签字：“合作愉快。”送走张薇，秦暖回到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上的婚礼现场3D模拟图——是她让技术部加急**的。鼠标一点，

画面旋转，从入口到前男友桌，再到主舞台、洗手间路线，

每个关键点的距离、视线死角、设备信号强度，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模拟了不同时间点的灯光效果，确认胸针摄像头在哪种光线下拍摄最清晰。“暖姐，

你也太拼了吧……”小雨看得目瞪口呆。“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秦暖重复了白天的话，“小雨，你得记住，现在这个时代，注意力才是最稀缺的资源。

陈宇和白薇薇给了我一个现成的绝佳舞台，我没理由不利用好。”她关掉模拟图，

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写着《周六行动时间线》，下面开始列行动清单，

一条一条写得明明白白：6:00pm到场，穿那件粉色礼服，

他们想拍就随便拍6:15pm借口补妆，去洗手间换银色长裙6:30pm入座，

设备全部调至待机状态7:00pm仪式开始，

台同步直播7:10pm讲解蓝牙耳机+上链接7:25pm应对可能出现的冲突，

直播不中断7:40pm收尾致谢，低调离场每一项后面还跟着更细致的备注，

比如“如果被拦住，让林悦拖延时间”“备用推流服务器随时待命”，

把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应对方案都考虑到了。小雨看着这份堪比军事行动计划的清单，

咽了口口水：“暖姐，你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吧？我怎么觉得你更像学特种作战的啊？

”秦暖被逗笑了：“本质都差不多——知己知彼，出其不意。”手机又震动了，

是陈宇发来的消息：“暖暖，礼服收到了吗？薇薇很用心帮你挑的。

”秦暖瞥了眼角落里那个没拆的快递盒，下午刚签收的。她随手回复：“收到啦，

很喜欢～替我谢谢薇薇呀。[玫瑰]”陈宇秒回：“你喜欢就好，周六见。

”秦暖没再搭理他，起身走到快递盒前，用剪刀拆开。里面果然是那件艳粉色蓬蓬裙，

展开一看，实物比照片还夸张——层层叠叠的廉价纱料，缀满俗气的亮片和蝴蝶结，

活脱脱像乡镇影楼十年前的婚纱照道具。秦暖拎着裙子走到全身镜前比了比，镜子里的自己，

裹着这粉色裙子，与气质格格不入，既滑稽又透着点悲哀——不过，

正好合了白薇薇的意。“好土啊……”小雨小声嘀咕。“土就对了。

”秦暖把裙子扔回盒子里，“白薇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就希望我像个笑话一样出现在她的婚礼上，衬托她多高贵、多美丽。”“那你还真穿啊？

”“穿啊，穿给他们看十分钟。”秦暖盖上盒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十分钟里，

他们笑得越开心，后面的反转就越精彩。”她走到窗边，夜色已经深沉，

城市的灯火像倒悬的星河，璀璨又冰冷。“小雨，你知道报复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秦暖忽然开口。“是什么？”“不是让对方有多痛苦，

而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机给我挖的坑，到头来反倒成了我往上攀爬的台阶。

”秦暖转身，眼里亮得惊人，“我要让这场婚礼，变成我直播间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场秀。

我要让陈宇和白薇薇的名字，永远跟我的品牌增长曲线绑在一起。每次他们想起这场婚礼，

就会想起——是他们亲手把我捧得更高。”小雨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暖姐，你是这个！”秦暖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

她走回办公桌，最后检查了一遍设备：微型摄像头电量满格，蓝牙控制器信号稳定，

备用方案全部就位。她关掉电脑，熄了灯，工作室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微光透进来，

勾勒出物品模糊的轮廓。“走了。”秦暖拎起包和装着银色长裙的纸袋，“周六见。

”“周六见！”小雨用力点头。电梯往下走，秦暖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素颜，

扎着马尾，就穿件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可眼神亮得很，像淬过火的刀锋。

她拿出手机，点开加密文件夹，最后听了一遍那三段音频。

陈宇年轻又虚伪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带着种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傲慢。秦暖按下暂停，

对着空气轻声说：“周六见，给你们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

脚步坚定。夜色温柔，风暴在即。3、周六傍晚六点，丽思卡尔顿酒店门口，

夕阳把水晶旋转门照得晃眼。门童穿着笔挺的制服，对着每位宾客躬身问好，

停车场早已停满豪车，劳斯莱斯、宾利、保时捷扎堆，活脱脱一场小型车展。

秦暖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时，

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黏了过来——她穿的正是那件艳粉色蓬蓬裙。

层层叠叠的纱料堆在腰间，亮片在暮色里闪着廉价的光，肩头两个蝴蝶结夸张得过分。

裙子太过蓬松，下车时差点卡在车门缝里，费了点劲才拽出来。

“噗——”不远处传来一声没忍住的嗤笑。秦暖抬头，看见酒店门口站着几个年轻男女，

正对着她指指点点。其中两个她认识，是陈宇的大学室友王磊，还有以前追过她的学弟张扬。

“秦暖还真敢穿啊，”王磊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她耳朵里，

“这品味……跟以前差太远了吧？”“可能是创业太苦，买不起好衣服了？

”张扬语气复杂，旁边一个女生跟着“同情”：“看着怪可怜的，

被甩了还得硬撑着来婚礼。”秦暖仿佛没听见，拎着裙摆往台阶上走。粉色纱裙在风里晃荡，

活脱脱一团会移动的蛋糕裱花，俗艳又扎眼。旋转门里映出她此刻的样子——滑稽，

狼狈，完全踩中了“被抛弃后一蹶不振的前女友”的人设。她对着玻璃门里的自己，

极轻地勾了勾嘴角。进了大堂，婚礼指示牌做得十分奢华。

白薇薇和陈宇的婚纱照放大到真人大小，旁边用花体字写着“宇你同行，薇爱永恒”，

俗套的谐音梗，看得人有些起鸡皮疙瘩。秦暖顺着指示牌往宴会厅走，走廊铺着红毯，

两侧摆满鲜花，空气里混着百合与香槟的味道，甜得发腻。“暖暖！

”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秦暖回头，看见白薇薇穿着香槟色敬酒服，

妆容精致得像个瓷娃娃，正挽着陈宇的胳膊朝她走来。陈宇穿黑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挂着那种标准的“得体微笑”。“你真的来了！”白薇薇松开陈宇，

上来就拉住秦暖的手，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心疼”的样子，演得十分逼真，

“哎呀这裙子，我不是让你改改尺寸吗？怎么看着还是松松垮垮的？”她的手冰凉，

指甲上镶着碎钻，刮得秦暖有些不舒服。秦暖低头瞅了瞅身上的粉裙子，

故意露出窘迫的表情：“我觉得……挺合身的呀。”“合什么身呀，

”白薇薇嗔怪地拍了她一下，“都怪我，没帮你挑件更合适的。不过没关系，你能来，

我和宇哥就开心得不行！”她说着转头看陈宇，陈宇点点头，目光在秦暖身上扫了一圈，

眼神复杂——带着点怜悯，又有点高人一等的得意，还有种“总算没白请”的轻松。

“暖暖，谢谢你能来。”他语气温和得虚假，“过去的事都翻篇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朋友。秦暖在心里嚼了嚼这两个字，脸上挤出个笑容：“恭喜你们。”“走，我带你入座！

”白薇薇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给你留了个特别好的位置呢！”宴会厅的门一打开，

水晶吊灯的光直晃眼。足足五十桌宴席，桌布是香槟金的，每桌中央都摆着巨大的鲜花装饰，

舞台背景是星空投影，正中间挂着新人的巨幅照片，排场搞得极大。

白薇薇拉着秦暖穿过人群，所到之处，宾客们纷纷侧目。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人难受。

“看，那就是陈宇的前女友吧？”“穿成这样来婚礼，是故意想博同情吗？

”“听说她创业失败了，挺惨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跟在她身后。终于走到最后一排，

角落里的圆桌贴着“同学桌”的标签。座位上已经坐了五六个人，

秦暖扫了一眼——全是老熟人，王磊、张扬，还有陈宇的其他几个兄弟，

两个以前追过她的男生也在，这会儿都低着头玩手机，表情十分尴尬。“就坐这儿吧！

”白薇薇把秦暖按在空位上，“都是老同学，好好叙叙旧呀！”她冲桌上的人甜甜一笑，

丢下句“帮我照顾好暖暖”，就像只蝴蝶似的飘回前排主桌了。陈宇从头到尾，

没往这边看一眼。这座位十分拥挤，还紧挨着走菜通道。服务员端着托盘来回穿梭，

有一次差点把汤汁洒到秦暖的裙子上。“秦暖，好久不见。”王磊先开了口，

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最近在忙啥呢？”“做点小生意。”秦暖轻声说。“哦，

直播带货是吧？”另一个男生接话，“我女朋友总看你直播，听说挺赚钱的？

”这话听着像关心，实则是在试探她过得好不好。秦暖点点头：“还行，够自己花的。

”桌上响起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格外刺耳。张扬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啥，

只是默默给她倒了杯茶。婚礼还没开始，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新人的婚纱照，

每张都修得面目全非，白薇薇笑得一脸灿烂，陈宇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背景音乐放着《Perfect》，甜腻腻的调子跟现场氛围十分契合。秦暖安静地坐着，

手放在膝盖上。粉色纱裙的裙摆太大，占了她和旁边人之间的空隙，

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稀奇动物。六点十五分，秦暖站起身。

“去哪儿啊？”王磊问。“补个妆，”秦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这裙子穿着不太舒服，顺便调整一下。

”她拎起手边的黑色链条包——这包跟身上的粉裙子格格不入，看着挺普通。

穿过宴会厅的时候，更多人举着手机拍照，闪光灯“咔嚓咔嚓”响，秦暖低着头，